我在花丛中寻访千百度可能代表是你的容颜,望尽红白蓝紫的花色,一年又一秋,蓦然回首,世间就是有一种树,像白斑皤的哲人,秋天的时候一树的华发。漠然的神色,似孤傲,却也是那般的可亲,然后,我突然有所发现,原来你就像这棵树,有趣而幽默。
我说的这棵树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见过?
我会这样问,那是因为树的原产地就是咱们的祖国马来西亚啊!
这种树我在念中学前就看到了,记忆很遥远,我老家后方早期是森林,骑脚踏车进去要1小时的路程。
森林沿边的地都被村民偷垦来种木薯,种了却不能收採,不知道被谁报官了,就被政府用铁线围起来。
我常常在那个地方附近帮妈妈割树胶,周末就会带同学进去河边捉鱼,后来发现,原来也可以进入森林地带,偷偷进去几次后,胆子练得很大,就与同学及邻居朋友商量进去挖那些被废弃的木薯芭的木薯。
天哪!我那年才念小五,人小鬼大,脚车还是大台的,坐到脚车包位上,人就懸在半空的感觉。
开始二哥也会与我一起前往,直到有一天他与朋友踢足球被踢断了小腿才结束与我一起的行动。
70年代的经济很差,我妈妈每天辛苦割三依格的胶树,换到一袋的白米,其他的油盐呢?我们也想帮忙减轻爸妈的负担,而,挖木薯还真的可以挣到一些钱。
那片木薯芭有多大?我从小五挖到上中学还是如汪洋一片的木薯林。
当然,以小孩子的能力是有限的,周末吃过中饭就结伙到森林去,太阳下山前收工,每人可以挖到半个大麻布袋,然后自己载回家。
森林的路不好走,小朋友们都是以分工合作的办法进去及出来,还要过一个铁篱墙,哪里犹如我们的秘密基地,鲜少有人进来。
木薯挖回来还要刨成条子晒干才能卖,每周大概会进去三、四次,平日都是放学后书包一放就走了。
我的学业成绩全级第一名,也没有因为挖木薯而耽误了。
森里内陆地带,我们也探測过,太阳光底下也不怕有什么动物出现。河流周围就有一种树剝皮的,像行道树一样整排长去,后来发现它还会开着满树的白花,像刷子一样,非常可爱。
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树,用树枝打下一些花带回去给爸爸看,才知道那个就是剝皮树,再后来真正认识了它的本名《白千层》!
讲到半天才讲到正题,你睡着了吗?
白千层是很特殊的植物,几十年后的今天,我在台湾这片土地,我的居家附近与它重逢,我立在树下久久没有离开,因为它让我回忆起小时候辛苦而又充满冒险的岁月。
停止挖野木薯的日子是预备班后进入初中一,突然有一天大队警方人马涌到森林去,不是捉我们,而是听说是捉马共的地下分子,我们长期在边沿,从来不知道森林内陆藏了人了。
我们也害怕受牵连,从此没有再进去那座森林。
而森林,经过几十年的环境变迁,早已被发展了,如今,里面都住了人。有一年,带我女儿进去看,河流还在,那条河水的出口就是霹雳河下游。
白千层的树干,棉软的,细韧的,一层比一层更洁白,听说软木塞就是它的树皮制作的。
它年轻轻就像一个老人,皮质一层层的剝去,伤痕累累的挂着的感觉,而树依然玉树临风,丝毫没有被自己的衣身牵动了,它的心境是不是令人难于体会的深不可測啊?
白千层是剝开千层的坦然心迹,天生的残破树身,也似乎从来不会让它感觉卑微,让人动容的就是那种坦露的赤诚,是深沉的哲学意味。
而你我,可有它那样的气魄?
告诉你,它是可以发出香气的植物,氣味清新,带点樟腦味,可幫助提神醒脑,只是花儿对肤质敏感的人还是不要碰为好,免得引起皮肤痒及出小疹。